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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2C15 Silvery（银色）

<可是灿烈，光是抓不住的。>
 

15

朴灿烈对于自己的认识一直相当到位。不管他从前是什么身份，后来做了什么，他一直都是头脑清圌醒，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为之追求努力的朴灿烈。

  

只是遇到卞白贤之后，他想要的变成了白贤罢了。

 

人们都说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圌子，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盯着面前人那琥珀色干净纯粹的瞳孔，朴灿烈知道此生，中了卞白贤的毒，无药可解。

 

***

朴灿烈推开门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有几个人。进门不久正脱外套的金钟仁，在房间门口差点把手里的包掉地上的金俊勉，正倒着水差点酿成悲剧的张艺兴。

 

场面僵持了一会儿，张艺兴才把自己张大的嘴缓缓合上，喝了一口水尝试冷静。

 

“白……白贤？”

 

金俊勉把背包随手扔门口，有点激动的样子，“你来了？”

 

灿烈微微侧头，身后跟着刚进门的baekhyun。他的脸上依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睁着清冷的琥珀色双眸，漠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些就是我的朋友……”朴灿烈有点紧张，着急介绍，“也是你的朋友。”

 

“金钟仁，刚才见过的，俊勉哥，是我们的老大。这是张艺兴……你也见过的。还有……”他看了一圈，“世勋还在睡觉么？”

 

金俊勉点了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baekhyun。“不过……他是不是还没恢复记忆？”

 

他说的是白贤，灿烈当然知道。再看向baekhyun，只见他目不转睛盯着金俊勉看。金俊勉也莫名其妙盯着baekhyun看，但这种激烈的眼神撞击没有持续多久。

  

金俊勉首先转移开了目光，“大家能聚在一起，就是好事了。记忆的事情，慢慢来吧？”

 

大家都下意识点点头，再看baekhyun，他也已经把眼神转移开，四处乱瞟。

 

朴灿烈正为这尴尬的场面着急，想找个什么话题好让大家好受些，没想到是baekhyun先说了话，而且又是让他没有一点准备的话：

 

“我能在这里住几天么？”

 

***

晚餐时间。

 

已经起床的吴世勋，喝着牛奶的金俊勉，给吴世勋夹菜的金钟仁，还有盯着baekhyun看的张艺兴朴灿烈，还有承受着大家目光却依旧淡然优雅享用着晚餐的baekhyun，不和谐地组成了这幅和谐的画面。

吴世勋并没有对自己的行程过多的交代什么，只是说自己想出去了，然后又想回来了。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除了张艺兴外大家一无所知，也都默契的没有问。不过他的气色看起来还行，心情也不差的样子。这让大家松了一口气。

 

现在让大家最好奇的还是坐在众人目光中淡然用餐的baekhyun，吴世勋没兴趣问，这也不是他的风格。金钟仁的目光都被吴世勋吸引，即便是对同样失去记忆的卞白贤感兴趣，也不会真的问出什么来。朴灿烈一直忙着给baekhyun夹菜，更无暇顾及大家疑惑的目光。张艺兴自然是不会问出什么来，所以整张偌大的餐桌上，真的说话的只有金俊勉。

 

他绅士般用餐巾拭去了嘴角的牛奶，“baekhyun，你想在这里住几天都行，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们说。”

 

baekhyun放下餐具，礼貌地点头，“谢谢款待。我应该感谢谁？”

 

“嗯……公寓是世勋名下的，如果你要感谢就感谢吴世勋吧。”他们自从确定baekhyun就是白贤之后就从酒店搬了出来，住进了世勋的公寓。不得不说吴世勋真是出乎意料的有钱，居然会在里昂这个地方有套公寓。

 

吴世勋闻言朝baekhyun轻点了头，算是回应。

 

“我吃完了。”张艺兴放下餐具，先起身。“今天轮到我洗盘子，你们吃完放池里。”他说完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带上了。

 

baekhyun看着张艺兴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一顿晚餐就在每个人的各怀心事中结束了，朴灿烈带着baekhyun去他的房间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白贤绝不可能轻易恢复记忆，我觉得他比钟仁世勋更加严重。”金俊勉直接说着自己的猜想，“他连灿烈都不记得了，不过他居然会提出住下来，也不是毫无希望。”

 

“我倒觉得他更容易恢复记忆。”吴世勋说话不轻不重，却让每个人都听见了，“他什么都忘了，和我不同。”他突然顿了顿，似乎有点后悔说这话。干脆还是站起来，也走了。

 

金钟仁也跟着离开。他早就想睡觉了。

  

于是只留下金俊勉一个人，他把叉子上最后一块牛肉放进嘴巴里，然后不紧不慢地咀嚼。

[Su]

从浴圌室出来后，我没有开灯，而是沿着微弱的月光的轨迹，坐在了床沿上。我缓慢擦圌拭着自己的头发，同时用敏锐的听力判断来人的方位。

 

沿着我的头发滴答滴到地面的水打搅着此时的寂静。

见我没有开灯，那人似乎从高处跳了下来，然后打开了手电筒。手电集中又刺眼的光线朝我照射过来。

 

我抬头看去，看到的是被黄圌色手电光照的看不清原本颜色的一张面具。

 

可我还是看清了，是银色的。

 

是银面。

 

他缓缓朝我走过来，把手电竖在桌子上，黄圌色的光直直的照着天花板。然后他就站在那里，面对着我，用一只手缓缓拿下了自己的面具。

 

是baekhyun。

 

然后他又拿起了手电，光从下往上照射着他的脸。即便是在此时，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队长。”

[Su] 

我有一瞬间的呆愣。 

   

银面站在那里，垂着眼看坐在床沿的我。他的那双眼还是那么明亮，在这个漆黑的房间里熠熠发光。只是瞳孔里面依然冰冷到零点，盯着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是你。” 

  

他似乎是觉得站着很不自在，索性坐到了我的书桌上，百无聊赖地晃动自己的双脚。 

“是我。” 

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实在是没忍住，“万幸啊，你还记得我。” 

  

银面瞧着我的眼神变了味，也说不出是什么眼神，接着他耸耸肩，“如果我把M&K也忘了，我是怎么执行任务的？” 

  

“你的记忆只剩下M&K？还是……？”我迟疑。 

  

“为什么连队长你也对我的记忆感兴趣呢？”他不解，“我觉得我活得很好。” 

我把毛巾扔在床圌上，“因为你现在才让我知道，你就是银面。” 

  

“谁是银面，银面是谁，这都不重要。”他看着我，“你只需知道，我是你的银面，我是M&K的银面，就好。” 

  

“好吧，可是你又为什么让我看到你的脸？” 

“我让你看到我的脸，确实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就是baekhyun……不……”他有点把自己绕进去，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停在那里不说话，纠结着怎么开口。 

  

我饶有兴趣地撑着脑袋看着他，“直说吧你还是，不然我怕我今圌晚睡不着了。” 

  

银面瞪了我一眼，“我想告诉你的是，上次的行动虽然失败，但是，这个计划怕是要作废了。” 

  

计划……？ 

  

“刺杀的……计划？” 

  

银面点点头，开始玩那支手电，于是刺眼的光就在房间乱晃。“你让我刺杀的那个……特种作战部……少校。” 

  

他停顿了一下，“就是朴灿烈。” 

  

我并没有多大的反应。银面看着我，似乎也预料到我早就知道。于是他继续说了下去：“既然我去刺杀了朴灿烈，而朴灿烈又曾经……” 

  

他又停了下来，好像在揣度用词，“他看起来那么爱那个……卞白贤。那他一定，认出我来了。” 

  

让银面刺杀那个铁血少校，这果真是我一生中做出最糟糕的决定。 

“他没有问起过？” 

  

“当然没有。”银面把手电的光堵在桌上，房间又一片漆黑，只有桌面上那一圈猩红的光。“在夜色的那个晚上，我就认出他了。” 

  

“只是没想到，后来的他居然会来纠缠我，也没想到，我曾经会和他有过关系。” 

  

“你们很相爱。”我突然说，这话居然被我说出来，我觉得有点没头没脑。“至少在我们看来是的。”我补了后面一句话，没想到我这精明的大脑居然因为银面向我暴圌露身份而混乱圌了起来。 

  

“你一点都不在意吗？那些失去的记忆？” 

  

银面闻言，歪着头看我。 

  

“不记得的那些，都有被忘记的理由吧？”

对自己过去的冷漠，真是和吴世勋如出一辙。

  

“总而言之，”他下了桌子，在我的房间走来走去，“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个的。其他的，队长您就亲自考虑考虑吧？” 

  

我点头，脑子里的一团毛线似乎越滚越大。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都走到窗前准备走了，突然又回过头来，“是关于青面的。” 

  

“青面？” 

  

他点头，“金钟仁，就是青面。88号的Kai。” 

  

***

金钟仁从自己房间摸索出来，就凭借香味爬到餐桌上找寻食物。抓着一个蛋黄煎饼正准备咬，抬头的时候看到金俊勉坐在主位上，一脸的没睡醒。 

  

金钟仁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可是还没咬上一口，“俊勉哥……你的黑眼圈怎么比我的还大？” 

金钟仁看起来也没睡好，好像是通宵了一样，黑眼圈熬成熊猫眼。再看金俊勉，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金俊勉有气无力地喝了口牛奶，然后眼神落在金钟仁身上，眼神里有些思索，。“昨晚做了个噩梦，后来就睡不着了。” 

  

“原来你的胆子也那么小啊？” 

  

一边朴灿烈蹬蹬蹬地跑下楼梯来，顶着鸡窝头慌慌张张地问，“你们有没有见到白贤？” 

  

“怎么了？人不见了？”大家都莫名其妙，“都找过了？” 

  

“慌什么，”金俊勉又拿起纸巾擦着嘴角，“他都说住下来了，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不行……我出去找找……”灿烈完全听不进去，慌张地拿起外套，一边往身上披一边快步走到门口。可是还没等他开门，门就自己开了。 

  

Baekhyun呆站在门外，显然被门口的朴灿烈吓着了。 

  

“白贤。”看到卞白贤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朴灿烈的那一声呢喃突然变轻，没等他套圌上大衣的另一个袖子，他就伸手，把对方搂进了怀里。 

  

朴灿烈整个人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击倒，他此时什么也不想去思考，什么也不想去忍耐。什么杀手，什么仇圌恨，全都被他抛在脑后，他此时只想紧紧地、紧紧地搂着这个曾经三次消失在他世界的爱人。 

  

这个此时连自己都不记得的爱人。 

  

早晨睁眼的那一刻，他脑子里全都是昨天白贤说要住下来、和自己一起用晚餐的场面。他开始怀疑一切都是美梦。一场会醒的美梦。 

  

敲开了白贤的房间，发现房间确实住过人。灿烈安心的同时，他又开始着急白贤去了哪里。他找遍了整间屋子，恐惧随着一分一秒膨圌胀爆圌炸。 

  

白贤又不见了，白贤又不见了。 

  

打开门看到白贤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瞬间，朴灿烈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自己来这世上的这一遭，都只是为了追随这束光，这束捉摸不定，却总是可以一下子驱逐掉所有黑圌暗的光。 

  

他想，自己活在这个世上，或许没有其他的奢望了。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待在一起。哪怕他不愿意想起过去，失去所有记忆，甚至是个哪个组圌织的杀手，是个牛郎。什么他都不在乎了。 

  

这么想着，朴灿烈再次用圌力，好像要把怀里的人揉进自己的血肉，生怕一放开，他就又要逃走。 

  

可是灿烈，光是抓不住的。 

还没回过神来的baekhyun一头雾水，他一手拎着一袋刚买的早餐，另一只手不知道往哪放，只好轻轻搭在朴灿烈的身上。朴灿烈刚穿一半的大衣上还没多少温暖，却充实着满满的朴灿烈的气息。baekhyun忍不住闭上眼，埋在他的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管对这个人没有任何的感觉，也想不起以前的任何事，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身上的味道还是很好闻的。 

  

没有香水味，只是一股，清新的属于他的味道。 

  

“白贤……”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白贤，别再离开我了。” 

  

Baekhyun没有回应，也没有推开。明明他叫的是卞白贤的名字，可是却没有推开。对自己没有抗拒这个拥圌抱的行为，他想这样解释：或许自己的职业没法让他推开一个人的拥圌抱。 

  

“能不能关上圌门？”金钟仁用贱贱的声音叫着，“要冷死了！” 

  

朴灿烈动了动，终究还是松了怀抱。他低下头看被抱懵的baekhyun，轻轻笑了一声。 

  

“抱歉……吓到你了。” 

  

Baekhyun抬起头，不知是不是被清晨的雾气浸圌润，他的双眸此时竟有几分神采。那是不属于baekhyun的神色。 

  

灿烈咧开嘴笑了，“进来吧。”他一手托着baekhyun的背，一手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冷气。 

  

冬天是不是来了？ 

  

那春天还会远吗？ 

=TBC= 

第二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