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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7C6 Division（分裂）

<我是个疯子，一个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的疯子。>

06

一夜之间，苏格兰的股市掀起惊天骇浪。几家国营企业的股价低到史上最低，而且全部被抛售。这几家国营企业可以说是苏格兰的核心支柱，掌控着千千万万家的生活方方面面。几家私营龙头企业的股价虽然没有如此惨烈，但是同样跌破史上最低。苏格兰的证券交易所鬼哭狼嚎，惊天动地。

 

而吴世勋想做的，就是把所有被恶意抛售的股票买入。不管价格多低，积少成多，也成为不能流入外人田的巨额资产。

 

美国打响了这场战役，那么他吴世勋就扛着枪迎战。看谁可以笑到最后。

 

朴灿烈此时正捧着手机发呆。他盯着自己手机银行的一个数字飙升，好像加一个零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吴世勋，我以后能不能跟着你炒股？”

 

吴世勋的嘴角抽了抽：“你这是发国难财。”

 

“你哪里来这么多钱收购？而且还是亏本买入。”朴灿烈还在震惊中，“英国国库被你掏空了？”

 

“NONONO，”吴世勋微微笑，“英国现在经不起大风大浪。这笔钱是我问美国佬借的。”

 

“美国人？”他更加震惊。

 

“你不会想知道的。”吴世勋安慰道。

 

朴灿烈浑身一抖。上一次吴世勋说这句话时，朴灿烈被告知自己多了个名字叫做梅奥·巴鲁切尔。

 

 

苏格兰的灾后重建已经基本完成。灾区各地的生活秩序慢慢重建，表面上看上去似乎在向良好的方向发展，事实上苏格兰的经济金融体系已经完全接近崩溃。如果不是吴世勋，现在苏格兰就是一座纸做的城了。美国随便轻轻一吹，就可以吹得人仰马翻。

 

吴世勋和伦敦议会的人在地震灾区基本重建完成后，就准备打道回府。这个时候的苏格兰已然是座废城。然而苏格兰政府却迟迟没有向外界求助。

 

“我猜，我们还要回来。”朴灿烈笑眯眯地猜测。他倚在门框边，看吴世勋收拾行李。

 

“如果苏格兰向伦敦议会求助，那么英格兰的人会再次回到这里。”吴世勋吹着口哨，“如果苏格兰转而投奔美国，那么我们下次来这里，就是与苏格兰为敌。”

 

“如果苏格兰向伦敦议会求助，那么我手上所持有的股份足以让苏格兰再次经济复苏。”朴灿烈接道，“如果苏格兰转而投奔美国，那么这次我们英格兰坐收渔翁之利。”

 

吴世勋看向他，挑了挑眉，“不是英格兰。”

 

朴灿烈愣了一下。

 

“吴世勋——我问你。”朴灿烈神情严肃起来，“你真的打算让英国重新加入联合国？”

 

吴世勋并未正面回答：“现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没有一个国家可以独善其身。”

 

“联合国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正义。”朴灿烈说。虽然他现在仍是联合国作战部的一员，他还是实话实说道。“联合国也可以为了自身利益，牺牲很多东西。”

 

“但是起码，联合国没有抓走我们做实验吧？”吴世勋嘲讽道，“灿烈，你如果觉得你身上担子太重，就别把自己当成联合国的人。”

 

“你只把自己当做我的朋友。那会轻松很多。”

 

朴灿烈暴汗：“如果你没有把整个苏格兰近半的钱放在我这里，你说这话我不反对。”

 

吴世勋哈哈一笑：“放轻松一点，你现在是全世界排名靠前的首富了。Enjoy yourself.”吴世勋拍了拍他的肩，拎着行李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这次股市动荡引发的金融危机，苏格兰市值蒸发近三千亿美元。成为近百年历史上最严重的经济危机。而没有人知道的是，其中仅三分之一流失海外，另外的资本被吴世勋以各种账户买下，流入瑞士苏黎世银行。其中为朴灿烈所开的加拿大账户，流入数千亿美元。吴世勋称朴灿烈是全世界排名靠前的首富，确实并不夸张。

 

而吴世勋也并没有动用英国的国库，这些钱哪里来的只有美国佬知道——不知道哪个惊天级的黑客，从50亿美国联盟人口的银行账户划走了5美元。这件事在美洲几乎是爆炸性的新闻，因为这个人能划走5美元，改天就能划走上亿美元。而能攻破美洲联合银行的黑客世界上更是少之又少。

 

有自认技术高超的黑客追查美国国家联盟人的5美元究竟去了哪里。最后追查到那5美元被用来购买英国苏格兰的企业股份。于是高傲自大又盲目的黑客便放弃了追查，认为这5美元花的正是地方。

 

没过几天，50亿美国联盟国家的人又惊奇地发现那5美元又悄悄回到了自己的银行账户。仿佛那5美元经历了一场奇幻的冒险。美洲黑客再次追查这5美元的来源，发现它们来自加拿大一家叫做May-york的控股集团。法人是一个叫做梅奥·巴鲁切尔的加拿大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那5美元经历的奇幻冒险也无人得知了。

 

 

金钟大津津有味地阅读着手机上的美洲财经新闻，坐在机场里正在等待登机。他和金珉锡觉得苏格兰实在是没有像样的实验室提供，便决定回伦敦继续实验。吴世勋和朴灿烈一人一顶圆帽盖在脸上，正坐在两人对面齐齐补觉。

 

“啧啧，”金钟大摇头赞叹，“真难以想象我们对面坐着的是一位世界顶尖级的黑客和一位世界富豪榜排行第五的钻石王老五。”

 

金珉锡则坐立不安，再次去晃动吴世勋的手臂：“吴世勋，您真不打算找到张艺兴再走？”

 

张艺兴已经失踪数天。这几天谁也没有他的消息，好像人间蒸发。

 

吴世勋的帽子被金珉锡晃得滑落在吴世勋膝盖上。令人惊讶的是，吴世勋根本没合眼。他面无表情地睁着眼，眼神也没有焦距。

 

“吴世勋？”

 

“他大概是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去了。”吴世勋的面色更加冷漠，“我们谁都不是非谁不可的。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

 

话里的生疏和立场表现得非常明显了。金珉锡陷入了沉默。

 

他们几个人原本就是被美国捆绑在了一起。现在脱离了IMS的控制，谁都可以离开这个群体，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吴世勋说的没错。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金珉锡心里特别难过。

 

金钟大突然轻轻叹息。金珉锡看他一眼，两个人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无奈：现在事情的发展，不是正如张艺兴的那番话？吴世勋现在放任张艺兴离开甚至失踪，让他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苏格兰现在水深火热，吴世勋也放任苏格兰自生自灭，自己选择出路。

 

他的朋友想不想吴世勋拯救。他的国家希不希望英格兰拯救。现在，吴世勋把选择权都交给了对方。

 

吴世勋拾起帽子，再次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

“不可能。”卞白贤皱眉，语气里甚至带了点怒意。

 

金钟仁越来越会看脸色了，他左右观察了一下双方的脸色，讨好道：“白贤哥，联合国那边真的这么说，我可以作证的。”

 

“我没有怀疑的意思。”卞白贤语气缓和了些，“金俊勉，我是认真的。这母女俩真的知道的不多，联合国留下她们也没有用。”

 

金俊勉的态度却没有退让，再次重复了一遍。“白贤，这不是我的意思，是联合国的意思。”

 

“你不要忘了，你也是联合国的一份子。”金俊勉补了一句。“如果这个任务下达到你银面头上，你是做还是不做？”

 

空气凝结起来。卞白贤皱眉盯着金俊勉:“队长。”

 

“白贤！”

 

“我们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把她们救出来的。”都暻秀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今天早上吃了一个平淡无奇的煎饼的语气。“说难听点儿，你们半路插进来一脚，如果我们不是朋友，我们四个人之间或许会打一架。”

 

金钟仁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我答应过唐纳德，一定会保护他的妻女周全！”卞白贤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认为联合国可以提供比美国更优越的软禁场所！”

 

把唐纳德的妻女带回联合国，无非就是遭遇同美国一样的处境：被软禁起来。换了一个地方软禁，卞白贤并不认为这是“保护周全”。

 

都暻秀继续用不咸不淡的语气：“实在过意不去，就当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干的吧。和白贤无关。”

 

“我不是联合国的人，怎么样？”

 

这时金俊勉的怒气上升了一个台阶:“都暻秀！”

 

“金俊勉，不要用你对手下说话的态度对我说话。”都暻秀双手抱在胸前，“这两位是你优秀的部下，杀人不眨眼。所以现在房间里，你们三个人对我，我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要打架吗？”

 

金钟仁的面色更难看了。

 

金俊勉盯着都暻秀，好像要被气笑了。他转头看卞白贤，“好啊，白贤，暻秀。我问你们，你们打算把这母女两个弄到哪里去？”

 

“中立国。”卞白贤说，“英国也好，丹麦也好。”

 

“那么一旦联合国和美国开战，两边的人都会因为Monster计划想致这两人于死地！”金俊勉说，“没有任何一边的人会保护她们！”

 

“而你，卞白贤，一个联合国成员，你觉得等到那个时候你可以护她们周全吗？还是说，你要为了这对母女和联合国为敌？”

 

片刻的沉默。

 

“算了。”金钟仁轻轻说，“俊勉哥，没有其他办法了。”

 

卞白贤看金钟仁。

 

金钟仁看了一眼金俊勉，看到金俊勉没有反应，才说了下去：“唐纳德还活着。”

 

“什么？”卞白贤震惊，“哪里来的消息？”

 

“联合国情报局的消息。但是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我们不知道现在唐纳德是不是还活着。”金钟仁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卞白贤不理解，“那我们为什么不提早几天就去救唐纳德？”

 

金俊勉冷笑了一下，“卞白贤，如果唐纳德还活着，你觉得他会乐意看到自己的妻女落入联合国的手里吗？”

 

卞白贤额头爆出青筋：“总比现在唐纳德还身处险境的好！”

 

“你们都冷静点！”金钟仁喊。“你们现在的争吵毫无意义！我们现在马上动手去救唐纳德，也比现在互相争辩的好！”

 

金俊勉倒是很冷静，目光凌冽直逼卞白贤：“试想一下，唐纳德的命现在握在美国人手里，弄死他这对美国来说不费吹灰之力。而他因为妻子女儿在你手里感到很安心，可以安心赴死。”

 

“可惜，他不知道你其实是联合国的人。”金俊勉冷笑，“联合国对于唐纳德来说，不过是另一个利益熏心想置他于死地或者是将其利用的敌人。”

 

“美国发现你救走了母女两个，并不着急。因为他们只要告诉唐纳德你是联合国派来的，唐纳德就会深感背叛。当你知道唐纳德还活着，一心想去救唐纳德，你觉得，他是会乖乖跟你走，还是反过来帮助美国抓住你？”

 

“反正联合国和美国对他而言都一样，抓住你，还附带我们几个自投罗网。这功劳不小，说不定足以给唐纳德换取自由！”

 

卞白贤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不会这样！我和他关系……很好。”

 

“哦？”金俊勉还是冷笑，“同甘共苦过，并肩作战过？所以你的隐瞒更让他觉得欺骗。”

 

都暻秀眼色变得凌厉，金俊勉继续说了下去：“美国只要告诉唐纳德，你卞白贤一开始进入辛底格监狱接近他就是有目的的，就是联合国派来接近他的，你猜他会怎么想？”

 

卞白贤竟然已经奇迹般地冷静下来，冷冷地问：“你都知道什么？”

 

“我？我知道一切！”金俊勉笑，“我告诉你，美国一定会想方设法抹黑你在唐纳德眼前的形象，甚至告诉唐纳德他的妻女身处险境。你猜你比较重要？还是他的老婆孩子比较重要？”

 

卞白贤抿着唇不说话，面色铁青。都暻秀的面色也不好看，但是他死死瞪着金俊勉，眼神里面并没有服软。

 

“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他的老婆孩子送到联合国，然后我们几个去救唐纳德。而你，从头到尾不要插手这件事。”

 

“我不认为联合国对她们来说安全。”卞白贤还是这么说。“俊勉哥，你别为难我了。我一定要去救唐纳德。”

 

“我也去。”突如其来的少女声音吓了几个人一跳，卞白贤警觉地回身才发现诗心已经站在门口不知道多久了。

 

都暻秀皱眉，“你说什么？”

 

诗心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也去。”

 

“你疯了……”卞白贤喃喃自语。

 

“白贤哥哥，我知道现在的处境。我不会拖累你们的，我学过武，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爸爸看到我，一定会跟我走！”

 

诗心不过是个13岁的孩子，因为长期待在屋子里缺少室外活动和运动，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一阵风吹过来就能把她吹倒。这样一个少女跟在身边，很有可能遇到危险。

 

但是她说的话又很有道理。

 

卞白贤还未想好怎么拒绝，金钟仁却是主动说道：“可以！让她跟着我，遇到危险我带她先走就是了。”

 

都暻秀皱起眉，金俊勉也是反对的态度：“金钟仁，你太有自信了。万一被抓走做人质……”

 

“让我去吧！”诗心焦急地拉着卞白贤的袖子，“如果爸爸还活着，他一定不愿意逃走的，除非我带他走！”

 

卞白贤深知这一点。可是如果带诗心在身边，很有可能让她身处险境。

 

金俊勉沉默了一会儿。或许觉得带着诗心确实能轻松劝说唐纳德，不再说话反对。

 

卞白贤犹豫了一会儿，“你妈妈知道吗？”

 

“妈妈一定会同意的！”诗心说，“我们绝不会放过任何救出爸爸的机会！”

 

卞白贤揉了揉诗心的脑袋，“一定要跟紧钟仁哥哥，知道吗？如果遇到危险，你一定要不顾一切地逃命，你活着，你爸爸才有力量活下去。明白吗？”

 

 

***

“以前是伪装成司机偷偷进去的。”卞白贤说，“但是自从我被抓之后，这里的看守更加严格了。”

 

这个时候他们四个人和诗心正趴在巴西辛底格监狱不远处的山坡上，用高倍镜观察辛底格监狱的情况。的确，一个人混进去对于职业杀手而言还是比较容易的。但是四个人带着一个少女混进去就是值得挑战的事了。

 

“哥哥，你能瞬间移动进去吗？”诗心问。

 

金钟仁大汗：“瞬间移动也不能乱用，在这种不认识路的情况下，很容易瞬间移动到奇怪的地方去……”

 

“在救我们的时候呢？”诗心好奇。

 

“那个时候，卞白贤身上带着联络手表，我可以明确他的位置。”金钟仁难得的好脾气。

 

“遇到女生，态度完全不一样了。”金俊勉眼睛没有移开望远镜，嘴巴吐槽道。

 

都暻秀也不时往金钟仁这边看了几眼，似乎也很稀奇。

 

金钟仁：“……”

 

卞白贤也调笑道，“我们队伍里第一次有女生，这几个哥哥都奇奇怪怪的，诗心你别介意。”

 

“我不介意。”诗心点头，“我觉得你们都是好人。”

 

这里的三个杀手：“……”

 

都暻秀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小姑娘说的没错，我们或许可以先一个人进去，钟仁可以直接确定位置，再瞬间移动进去。”金俊勉说。

 

“我去。”都暻秀和卞白贤同时说。然后两个人同时诧异地对望：“你留下。”

 

卞白贤在零点一秒里面动了无数个坏心思：“暻秀，我们两个人里面起码要有一个人留下。我不放心金俊勉陪在诗心身边。”

 

“卞白贤！”金俊勉怒。

 

“不如就我和你去吧？”卞白贤笑嘻嘻地说。“队长？”

 

金俊勉白他一眼。

 

都暻秀诧异了一下，没想到最后是自己和金钟仁留在了诗心旁边。诗心竟是个极会看眼色的，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并不和两个人说话。

 

金钟仁：“……”

 

都暻秀：“……”

 

卞白贤已经拉着金俊勉跑远了。早就看不到影了。都暻秀还傻傻坐在那里，远远看着那座监狱。

 

“你……还好么？醒了之后，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我很好。”

 

沉默。

 

“俊勉哥说，你和白贤哥曾经入过狱？在这里？”

 

“嗯。”

 

沉默。

 

金钟仁感觉到都暻秀并不是很想和自己说话，如果是这样，自己再怎么找话题都没用。可是金钟仁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为什么都暻秀不愿意和自己说话，讨厌我吗？还是两个人之前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只是自己失忆了所以不记得？

 

金钟仁皱着眉苦思冥想了一会儿。

 

“都暻秀，有些事你可能不清楚。”金钟仁鼓起勇气，“我失忆了，很严重，现在也没有恢复记忆。”

 

“你有什么对我不满意的地方，你要明白地告诉我。不然我真的猜不到。”

 

都暻秀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升起一丝诧异。

 

“好吗？”金钟仁看着他。他或许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目光眼神有多么真挚，但是都暻秀看见这样的目光实在受不了。

 

于是都暻秀毫不犹豫转开目光，并且狠狠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一下——他没控制好力度，以至于他的手臂开始流血。

 

金钟仁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给他擦去流出来的血，然后慌张用绷带给他包扎。

 

而都暻秀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好像受伤流血的不是自己。

 

“你疯了？知道自己力气大还掐自己？”金钟仁无法理解他这种自残行为，气急败坏。

 

都暻秀默默抽回手，语气平淡：“金钟仁，有些事你可能不清楚。”

 

“我是个疯子，一个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的疯子。所以——”

 

“别对我好。”

*

【下章预告】

<鲜血四溅，花了那扇钢化玻璃。>

*

希望能给水深火热的朋友们带去一些精神上的慰藉

大家新春快乐，保重身体